你是离群至此,越我秋水长天,亭楼共飞雪

写给《决堤》








程裕的前半生,历经了每一种平凡的喜怒。从挑灯夜读,到屡试不中,从深居简出,到一日看尽长安花。


于是,一种磅礴的理想穿越了无数人与时间,映射到了他的身上。


在其位,谋其政。


于是他在这样的前提下,将曾经历经的所有苦难,消解成了对前程的无限向往。


家国天下,纲常伦理,黑白有道。


而历史的洪流,从不会因为光辉的理想而对谁纵容,光辉的理想也必不可能构成现实的全部。当政治的失败骤然倾塌,那么必将构成另一种程度上的牺牲与苦难,从宏观转向微观的矛盾与挣扎。


他的人生,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挟裹着冲向湍急的逆流。


隐世并不能消解仇恨,而人性恶毒的体现之一,是将仇恨变本加厉地施加于对方至亲所爱之人。


背负着难以承受的愧疚与痛苦,从武当道子,又成山野渡人。


从逃避到放逐,他在这些艰难的岁月里,不断探询自我,不断消解苦难。


仇恨,死亡,家,与国。


他知道历史上每一次鸿蒙初开的气象,都必然伴随着不可避免的成功与失败。他也知道面对痛苦与绝望,逃避决不是正确的选择。


无情霜雪催年少,看似青山犹白头。


他遇到了那个少年剑客,在无边夜色,万籁俱寂。


也许在很多年后。


华天鹏会理解,那时的程裕身上,那种释然与痛苦的矛盾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在一个又一个孤独的长夜里,漫入黄粱。


他也会历经一次又一次生死离别。


但他将在远年的一个夜晚,为他经历的第一场离别,深深默然。没有落霞,没有垂柳,没有扬州三月花。


没有告别,没有承诺,没有再见。


此时,天幕低垂,为他披上昏昏暮色


——家国万苦,野鹤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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